更新於 :2024-03-25 04:20
人們常把詩、詞視為一類,但作詞和作詩有很大不同。假設現在寫一首非常出色的格律詩,並保留其主旨、思路、用字,按某個詞牌的格律改寫成詞,之後您很快就會發現它變成了一闋爛詞。能寫出好詩、好文的人未必作出好詞。李清照有段評論很有趣:「王介甫、曾子固文章似西漢,若作一小歌詞,則人必絕倒。」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其實文學領域內隔體也如隔山。
詩與詞最直觀的不同在於,詩不分片,而很多詞分上片、下片,還有一些分三片、四片。詞的句子變化多端,從「形」方面看,有單句、領句、對句、疊句;而在「意」方面,又有設想句、層深句、翻案句、呼應句、透過句、擬人句。某些情況下詞比詩更好玩,且更有助於表達。
詞句的形易學,但用意不易學。本文從設想句聊起,帶諸位一同品味詞的美妙,感受古人的智慧。
想必大家從小都背過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其中「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可謂千古佳句。該三句能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原因之一便是「想而不敢」的表達方式。假設我們換個方式表達,譬如「遙望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這類句法名叫設想句,其特點是「想怎樣卻不得怎樣」。有些詞表達的是「想而不敢」,有些則是「想而不能」,但都異曲同工。
我們再看李清照〈武陵春〉: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這闋詞下片也是典型的設想句,想泛輕舟,卻怕輕舟載不動愁。全詞營造出一波三折的效果,先寫物是人非,流淚傷感;又寫「春尚好」,想出門泛舟散心,似乎有望走出傷感,出現轉折;但之後又說「只恐」,內心再度陷入憂愁,陡然間的落差突顯喜悅短暫,感情沉重。
無論是東坡「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還是易安「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都有願望和現實的對比及落差感。
蔣捷〈賀新郎〉則透過設想句宛轉地表達對故國的懷念:
夢冷黃金屋。嘆秦箏、斜鴻陣里,素弦塵撲。化作嬌鶯飛歸去,猶認紗窗舊綠。正過雨、荊桃如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台、湧起彈棋局。消瘦影,嫌明燭。
鴛樓碎瀉東西玉。問芳悰、何時再展,翠釵難卜。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怕不是、新來妝束。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開元曲。空掩袖,倚寒竹。
其中「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怕不是、新來妝束」,藉對美人的思念抒發亡國之痛。多想將那佳人的容顏畫在生綃上,畫成雙眉如雲橫於額前的模樣,可轉念一想,難道妝束還跟以前一樣嗎?只怕畫不出現在流行的新妝!蔣捷作此詞時,南宋已亡,美人昔日的妝束代指故國,他想見,卻見不到;想畫,又不知近來模樣,催人淚下。
劉過〈唐多令〉的今昔對比亦引人感慨萬千: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二十年重過南樓。柳下系船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
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結尾「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也是設想句。詞人想買桂花、帶美酒到水上泛舟遊樂,但失去了年少時的豪情,又有何用?「欲」字一揚,「終不似」陡然一轉,與上片「二十年重過南樓」綰合,更顯物是人非,愁情深重。
柳永也曾苦中求樂而不得,其〈蝶戀花〉寫道:「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詞人自知不可能忘掉愁苦,於是只圖一醉,舉杯高歌,但終究是勉強歡笑,毫無意味。春愁不能靠痛飲抑住,可見執著之固、纏綿長久。「圖一醉」和「還無味」構成鮮明對比。
又如黃孝邁〈湘春夜月〉:「欲共柳花低訴,怕柳花輕薄,不解傷春。」詞人在羈旅中深感孤獨,想向柳花訴說,又怕柳花不懂羈旅傷春之情,說也無用。
透過以上設想句,我們不難發現,當「想而不得」與看似微不足道的心愿相結合,情感變得更深更濃,對人物心理的刻畫也更細膩了,令讀者忍不住同情。唐圭璋有評,這類設想句「頗有一種凄涼怨慕之感存乎其中」。我們在寫作時不妨參考並加以創新。
作詞像蓋樓房,文字不宜單薄,下期將介紹詞的另一種句法——層深句,以及如何增加文字的厚度和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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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2-20 03:12 12月初,三名台灣總統府當值憲兵因向中共特務提供機密遭到抓捕,之後中共滲透台灣網紅的種種跡象也被媒體爆出,再次引起台灣輿論對中共滲透及《反滲透法》界限的討論。 從中共誕生以來,統戰與滲透一直是中共非常重要的戰略手段,從未放鬆過。上百年來,其滲透能力堪稱登峰造極,幾乎就是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無往不勝。中共當局不僅依靠統戰與滲透成功地將國民政府趕到了台灣,還將全中國百姓拿捏得服服貼貼。 西方政客的幻想曾造就了中國經濟的快速崛起,中共的統戰與滲透也隨著中國製造的廉價產品全方位地蔓延到了世界各國,並順利地在各級政府、學術領域,甚至地方社團中埋下種子,打下了長期盤踞的基礎。 而散布在世界各國的台灣社團從來就是一個重災區,在民主環境里成長的台灣人並沒有天生的免疫力,一些單純的台灣人往往在有意無意間被利用了、被滲透了,被統戰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墮落在紅色的枷鎖之中。 每當人們提到中共的統戰與滲透就會聯想到特務與間諜,其實統戰與滲透的範圍極其廣泛,廣泛到不能簡單地用「間諜」的概念來分析論述。 比如說,一些有點影響力的台灣人常常會公開提醒台灣商人,不要在中共不喜歡的媒體上刊登廣告,或避免發表支持台灣政府的言論,美其言曰出於「好意」或「保護僑胞」,其實他們已經在中共的戰壕里,替中共的統戰與滲透發揮影響力了。讓人產生恐懼或自覺宣揚「中國好故事」,都是紅色滲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很多海外華人,包括台灣人或東南亞的華裔難民,他們的政治立場往往會隨著中共影響力的變化而相應發生變化,有些人從反共走向親共,之後又宣稱反共,自由世界給了他們自由思想的空間,但他們是否真的能在立場的改變過程中擺脫中共勢力的束縛呢?那就只有天曉得了。因為中共統戰與滲透的力量就像癌細胞,具有頑固的持久性,有時活躍、有時潛水,當沾惹上後想洗心革面就沒那麼容易。 在澳中經濟處於蜜月的年代,澳洲只看到了滾滾而來的金錢,卻沒注意到中共的金錢是一把雙刃劍,它既減輕了澳洲的經濟危機,也削弱了澳洲的立國基礎,澳洲政府在中共的玩弄下幾乎成為了一堆木偶。譚寶政府最終反戈一擊推出了「反滲透法」,氣焰囂張的中共和統會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中共的紅色勢力就此消亡了嗎?當然不會!那張滲透的網路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可能在一天內轟然瓦解,該鋪墊的早已穩妥,該下的種子也已紮下了根。 英國王子邊上埋著紅色地雷,中共軍人擠進紐西蘭國會,泛紅憲兵在守護台灣總統府,類似的情形比比皆是,澳洲也絕對不會例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區別只在於何時才被發現,西方民主社會的一大特點就是後知後覺。 中國人的群體很簡單,親共與反共都是擺在檯面上,多多少少都對澳洲主流產生影響力,其它的絕大多數社團都保持低調,明哲保身,見風使舵,意見統一。 與中國社區相比,台灣社區反而顯得比較複雜,那是因為各台灣社團在對台灣的定義上有著差異。 在歷史的演變過程中,海外缺乏具有影響力的台灣本土社團代表台灣人發聲,一直被認為是台灣人聲音的社團並非來自台灣,那是一些民國初期就開張的百年老店,「XX堂」,或「XX會」,以及逃離共產極權迫害的難民組成的「越緬寮」團體,他們都曾接受了中華民國文化教育,本質上捍衛的是中華民國。當中共和統會在全世界粉墨登場後,首當其衝就是對這些社團進行統戰與滲透,遺憾的是無一能夠倖免。… Read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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