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澳洲

【人在澳洲】現在,你好嗎?

我牽掛我朋友,同事和領導。尤其是在這個不同尋常的春節,我給他們都發去了最真誠的問候,祝福他們都平安幸福!

這幾天,武漢市的防控措施更加嚴了。從當初的封城、封路,再到近幾天的封門。在對整個城市裡的病毒進行圍堵的同時,很難想像,給生活在城裡的每一位居民帶來的是一場多麼艱難的生存考驗。

從每天的疫情通報來看,武漢市每天的新冠肺炎確診病人,仍居高不下(截止2月17日,武漢市已累計確診3,7152例,當日新增1,600例),這樣嚴峻的局面,讓人深感沮喪!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年前早早地回到老家,避免自己深陷這場災難之中,也減少了親人們的許多擔憂。

雖然農村疫情相對好些,但為了阻斷傳播,鄉村也實行了村村封閉。人雖不能外出,可心裡每天都在牽掛市內的每一位親人和朋友。牽掛​​自己熟悉的每一個人,牽掛他們的平安,牽掛他們每天的柴米油鹽……

 我牽掛原來的老街坊。

他們許多人,都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從農村頂職進工廠的,企業停產後,他們靠長年在外打工艱難的維持其生活。二十多戶人家,至今仍擠住在原單位一間集體宿舍內,宿舍的走廊,便是每家的廚房。貧困窘迫的生活現狀,很難與繁華的大都市聯想在一起。疫情暴發後,我常常為他們的平安擔憂。好在,天憫貧苦,他們至今仍都安好。年前沒能趕回鄉下過年的老街坊們,還相聚一起吃了團圓飯。

(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我牽掛現居住的小區——橋新公寓。雖只有兩棟八層樓,百來戶的小區,必竟是我們生活在武漢市每天進出之地。街坊告訴我,小區至今沒人感染。
我牽掛我的同學們。他們都很平安!只有老班長肖凱,年前回國,本應春節後去美國與家人團聚,可疫情阻斷了他的行程,使他一人長期在家忍受寂寞。真不知何日,他才能如願前行。

我牽掛我朋友,同事和領導。尤其是在這個不同尋常的春節,我給他們都發去了最真誠的問候,祝福他們都平安幸福!自然,大家也紛紛給我回覆和問候。只是沒收到單位的同事和朋友朱維江回覆。春節沒有,元宵節也沒有。難道他又外出了?他平時愛攝影,常常在節假日外出。幾多天來,我內心一次對自己說:他忙於攝影,忘記了給我回覆。

可突然有一天,我在朋友圈中得知他春節前不幸患上了新冠肺炎。由於醫院沒有床位,他一人在家二十餘天,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獨自與病魔作頑強的鬥爭,幾近垂於死亡。他在《幾乎過橋》一文中告訴大家:「2020年元月17日,我病了,是新冠肺炎,這病來勢兇猛,奪人性命。病情最嚴重是元月二十一日到二十三日。三天里,有七個惡魔同時在殘害我:高燒,劇烈咳嗽,腹瀉,胸悶,心臟隱痛,徹骨寒冷,不停虛汗。我食欲不振,徹夜難眠。任何藥物對我來說似乎沒有絲毫療效。懵懂中,我彷彿正一步步向奈何橋走去。天刮著凄風,下著苦雨。往橋方向走的人很多很多,他們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他們有些是陌路,有的是一家老小。能看出,他們的表情是一致的:凄涼、無奈、憤懣……往橋的路上,我看見有人在兩棵枯樹枝上張掛橫幅:『未見人傳人,可防可控。』掛橫幅的人一臉漠然,而我看到他們面帶猙獰!我走近那橋。橋這邊人頭攢動,橋那邊一片漆黑死寂。我什麼也看不見,但我知道,橋的那頭,一定有個孟婆的,正端著一碗孟婆湯在等我。當我被後面的人推搡著,半條腿踏上橋頭時,我猛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大聲叫我的名字:

『朱維江,你回來!回來! !回來! ! !那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我聽見了,那是我的親人和朋友在呼喚,那聲音很大,很大……我猛然有一絲驚醒,用盡全力縮回那隻踏向深淵的腳,回過頭來,開始向橋的反向慢慢行走,朝那充滿悲切的喊聲走去……」經過二十多天與死神的爭扎和艱難的治療,他的病情終於得到控制,身體也慢慢康復起來。他在文章最後說:今天是他的生日,再過365天,自己便年滿花甲,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他記下這些,讓自己永遠不要忘記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不忘記是他的親人和朋友,在他生命垂危時,將他從死亡邊上挽救回來,他要用餘生好好愛他們!

看完他的文字,我雙眼不禁擒滿淚水,不僅僅是因為突然感到死神原來離我們這麼近,更重要的,我終於得知他的消息。雖然我對他的牽掛絲毫不能減輕病魔對他的戕害所造成的痛苦,但我相信,人與人之間的關愛,一定能給我們戰勝一切艱難困苦帶來最堅定的信心!

2020年2月18日寫於武漢黃陂張楊彎

作者:楊先遠 湖北武漢市作協會員

This post was last modified on 2020年5月19日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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