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澳洲的第一個中秋節,時序入春。
跟家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的差別,過短的時差經常讓我忘記地理的山迢迢路遙遙,忘記當時是如何跨越赤道,從北半球飛到南半球。真正讓我意識到距離的,是南轅北轍的季節差異,還有夜空。
初到澳洲時,我喜歡在月光下散步,看著自己被溫柔的月光曬出來的涼涼影子,那是一種在光害嚴重的都市裡不能體驗的幸福。我喜歡和自己對話,但在家的時候沒辦法,因為家人是所有對話的主體與客體──所以我選擇出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出走,像家人講的:「是時候定下來了。」
我跟月亮說:「不管我在哪裡,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我都能看見你的陰晴圓缺。你的存在讓我覺得安心。」下一秒,我發現高掛在天空中的,儘是我叫不出名字的星座和星星,莫名地恐慌起來。如同當我發現二十四節氣完全不適用在澳洲,而這裡的華人依舊熱烈地慶祝中秋節(Mid-Autumn Festival),中英文都是一字不改時,這樣悖離身體感的體驗讓我無所適從。
是一樣的滿月啊,但季節不一樣,懸掛的星星不一樣,而我也不一樣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造訪南半球的國家,之前去肯亞、秘魯和智利時,就已經注意到順時鐘方向的水流漩渦,也注意到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小星星似乎更加明亮耀眼。當時的我是一個快樂的觀光客,開開心心地擁抱旅途中大大小小的差異,急切地想要在教室外驗證課本里所學習到的一切知識,滿載而歸而意猶未盡。
如果澳洲是我的歸宿,我希望他跟我的家相去無幾,最好是像到讓我不會再想起家來。澳洲人很友善,澳洲飲食豐富多元,澳洲這塊土地也是被海洋所環繞著,開放且包容。剛來澳洲的我是樂不思蜀的,幻想著自己憑藉聰明才智在澳洲闖出一片天來,住進夢想中有著大大的落地窗戶的房子里。
實際上,一個異鄉人來到澳洲,從零開始,恍然大悟以前的學歷、經驗、如魚得水都是假的,幸運才是真的。星星早就眨著眼睛告訴我:「嘿,你現在看到的天空很美,但它不再是你熟悉的那個經常看的到獵戶座的天空了。你可以嗎?」
我,一個習慣流浪的人,在異鄉熬過了好幾個沒吃到蛋黃酥的中秋節,撐過了好幾個沒有烤肉、烤香腸、烤筊白筍的中秋節,也挺過了好幾個沒有跟家人團聚的中秋節。我相信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畢竟我已經這樣走了好幾個年頭。在澳洲,幾乎沒有吃不到的家鄉菜,但食物能撫慰空虛的胃卻不能填飽壯志未酬的心靈。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理所當然的。雖然不能將之前勇闖天涯、遍地開花的美好經驗完美地移植到澳洲來,但我出走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中秋節能跟親友聚在一塊兒,大啖月餅、烤肉、文旦,接著上演被親戚輪番上陣逼問何時要定下來年復一年的劇情。我想用自己的步調,調勻呼吸,不去複製別人的生命經驗,傾聽自己的聲音,和月亮對話,安定自己,如此而已。
在異鄉的春夜裡慶祝中秋節,有我、有月亮、有我的影子,我可以。
作者: 吳采臻(悉尼)
This post was last modified on 2019年9月18日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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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12-20 03:12 12月初,三名台灣總統府當值憲兵因向中共特務提供機密遭到抓捕,之後中共滲透台灣網紅的種種跡象也被媒體爆出,再次引起台灣輿論對中共滲透及《反滲透法》界限的討論。 從中共誕生以來,統戰與滲透一直是中共非常重要的戰略手段,從未放鬆過。上百年來,其滲透能力堪稱登峰造極,幾乎就是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無往不勝。中共當局不僅依靠統戰與滲透成功地將國民政府趕到了台灣,還將全中國百姓拿捏得服服貼貼。 西方政客的幻想曾造就了中國經濟的快速崛起,中共的統戰與滲透也隨著中國製造的廉價產品全方位地蔓延到了世界各國,並順利地在各級政府、學術領域,甚至地方社團中埋下種子,打下了長期盤踞的基礎。 而散布在世界各國的台灣社團從來就是一個重災區,在民主環境里成長的台灣人並沒有天生的免疫力,一些單純的台灣人往往在有意無意間被利用了、被滲透了,被統戰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墮落在紅色的枷鎖之中。 每當人們提到中共的統戰與滲透就會聯想到特務與間諜,其實統戰與滲透的範圍極其廣泛,廣泛到不能簡單地用「間諜」的概念來分析論述。 比如說,一些有點影響力的台灣人常常會公開提醒台灣商人,不要在中共不喜歡的媒體上刊登廣告,或避免發表支持台灣政府的言論,美其言曰出於「好意」或「保護僑胞」,其實他們已經在中共的戰壕里,替中共的統戰與滲透發揮影響力了。讓人產生恐懼或自覺宣揚「中國好故事」,都是紅色滲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 很多海外華人,包括台灣人或東南亞的華裔難民,他們的政治立場往往會隨著中共影響力的變化而相應發生變化,有些人從反共走向親共,之後又宣稱反共,自由世界給了他們自由思想的空間,但他們是否真的能在立場的改變過程中擺脫中共勢力的束縛呢?那就只有天曉得了。因為中共統戰與滲透的力量就像癌細胞,具有頑固的持久性,有時活躍、有時潛水,當沾惹上後想洗心革面就沒那麼容易。 在澳中經濟處於蜜月的年代,澳洲只看到了滾滾而來的金錢,卻沒注意到中共的金錢是一把雙刃劍,它既減輕了澳洲的經濟危機,也削弱了澳洲的立國基礎,澳洲政府在中共的玩弄下幾乎成為了一堆木偶。譚寶政府最終反戈一擊推出了「反滲透法」,氣焰囂張的中共和統會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中共的紅色勢力就此消亡了嗎?當然不會!那張滲透的網路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可能在一天內轟然瓦解,該鋪墊的早已穩妥,該下的種子也已紮下了根。 英國王子邊上埋著紅色地雷,中共軍人擠進紐西蘭國會,泛紅憲兵在守護台灣總統府,類似的情形比比皆是,澳洲也絕對不會例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區別只在於何時才被發現,西方民主社會的一大特點就是後知後覺。 中國人的群體很簡單,親共與反共都是擺在檯面上,多多少少都對澳洲主流產生影響力,其它的絕大多數社團都保持低調,明哲保身,見風使舵,意見統一。 與中國社區相比,台灣社區反而顯得比較複雜,那是因為各台灣社團在對台灣的定義上有著差異。 在歷史的演變過程中,海外缺乏具有影響力的台灣本土社團代表台灣人發聲,一直被認為是台灣人聲音的社團並非來自台灣,那是一些民國初期就開張的百年老店,「XX堂」,或「XX會」,以及逃離共產極權迫害的難民組成的「越緬寮」團體,他們都曾接受了中華民國文化教育,本質上捍衛的是中華民國。當中共和統會在全世界粉墨登場後,首當其衝就是對這些社團進行統戰與滲透,遺憾的是無一能夠倖免。… Read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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