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幼兒園像個小聯合國,家長的背景多元化。下面一張圖是悉尼Creative Learning Preschool小班小朋友的家長來源國的示意圖。
很明顯,家長雖然大部分是澳洲本地人,但整個群體的範圍卻是跨越了五大洲,四大洋,這也反映出澳洲社會的多元化。有人說多元文化的社會是個大熔爐,多種族的人會融在一起。但在我眼裡,多元文化更像個大拼盤,各種文化背景的人只是聚在一起,各種族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其文化的獨立性,很難融合到大家心意相通,習慣一致的地步。
幼兒園的工作因為有跟各種家庭近距離充分接觸的機會,更容易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有所體會,察覺到一些細微差異。下面我將Creative Learning Preschool的三個不同文化背景的媽媽的一些事迹記錄下來,分享我在這方面的體會。
這三名媽媽分別是:
Sara 英國背景(Aussie),有一個2歲半的小男孩Noah
Mendy 印度背景,有一個3歲的小男孩Caydu
Lily 中國背景,有一個3歲半的小女孩 Tilly
之所以選這三個背景的媽媽是因為她們的文化背景在澳洲比較有代表性。
根據澳大利亞統計局的數據,中國和印度是近10年澳洲非英語背景移民的最大輸出國,但英語背景移民也一直是移民主流,主要來源地是英國和紐西蘭,英語背景的移民稱為Aussie,是澳洲主流文化的代表和支柱。
此處還需要強調,這篇文章中三個媽媽的描述是個案分析,並不能代表她們背後文化的全部,希望大家讀完這篇文章不要有刻板化的印象,以為所有的澳洲媽媽,印度媽媽或中國媽媽都是像她們那樣的。
個案只代表個體,只是這種個體的某些特質在同類族群中出現的可能性偏大一些而已。
Sara的故事
Sara是單親媽媽,也是典型的辣媽。她身材勻稱高挑(178cm),是漂亮的金髮女郎,雖然一個人帶著2歲多的男孩,但每天妝容精緻,服飾髮型變化多端,美得像大明星。Sara還是個工程師,在國防部海軍基地工作負責電力工程方面的事務。
小Noah是個可愛的金髮男孩,笑起來像個天使,但他也會經常皺著眉頭,擺出嚴肅的表情說話。
有一次,他玩 「辦公遊戲」 的時候,拿起電話夾在耳邊,皺著眉大聲說:「No,I don’t think so, sorry.(對不起,我不這樣認為)」 然後果斷掛下電話。我們都覺得他那個職場小模樣就是他媽媽的影子。
但Noah也是最喜歡說 「I love you」的孩子,這跟他媽媽經常說這句話也有關係,他高興時抱著小夥伴或老師來一句I love you 會把人的心融化掉。
父母的言行是孩子的榜樣,父母無心的舉動會被孩子模仿,在幼兒園表現出來。
因為Sara是單親媽媽,帶著兒子Noah來報名的時候一再聲明,Noah只能她一個人接,不允許任何其他人,包括Noah的爸爸來接觸這個孩子。
可以感受到,Sara是堅強的女性,一個人邊工作邊帶孩子,生活工作還安排得井然有序,當然這個孩子在她生活中的地位無比重要。
幼兒園早上7:30開門,下午6:00 關門。Sara和Noah一般在7:30之前就會等在幼兒園門口開門,問候老師後,Noah會把一個蘋果放進果籃(這個幼兒園有水果分享的傳統),經常說一句An apple a day keeps a doctor away (每天一個蘋果,就不用看醫生),然後 Sara會抱抱他說:「I love you,I will come back for sure (我愛你,我一定會回來的)「,她說完就迅速離開。
Noah跟媽媽分開似乎不太費勁,幾乎傷心不到一分鐘就投入玩耍中,即使是入園第一天,他也就哭了幾分鐘,掉幾滴眼淚後,開開心心找東西玩去了,Noah是個快樂的孩子。
單親家庭的孩子並不一定是憂鬱悲傷的,單親父母也能培養出快樂健康的孩子,這需要單親父母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和一定的經濟獨立能力。此外送孩子上幼兒園要像Sara 那樣,離開的時候給予安慰,然後果斷迅速地撤。
Sara在下午4:15左右會準時到幼兒園接Noah,但她一般會在幼兒園停留,跟Noah和其他孩子玩一陣子。她經常脫下高跟鞋,或跟孩子瘋跑,或跟孩子講故事,或跟孩子在沙坑裡玩個遊戲……
孩子們非常喜歡這個願意跟他們玩的漂亮媽媽,有些孩子會要她抱一抱,或爬到她身上去,這時Noah會著急地說「My mum, my mum! (這是我媽媽,我媽媽!)」
但Sara 總是最後抱住Noah說:「My boy, I love you most (我的孩子,我最愛你了)」。
Sara對所有孩子都是笑容可掬的,除了有一次,Caydu(下面介紹的印度媽媽的孩子)跑來無意掀起她的裙子,這個動作讓Sara非常惱火,她嚴厲喝道:「Stop!That’s very rude, I really don’t like it! (住手,這非常無禮,我真的很討厭!)」 Caydu未想到Sara會這樣惱火,他一下怔住,呆在那兒。
Sara覺得自己可能反應過於激烈,於是聲音緩和道:「Come here please, you should say sorry to me, because what you did is rude. (請過來,你應該對我說對不起,因為你剛才的動作很無禮)」 Caydu 猶豫一下,輕聲說了一句:」I’m sorry.「
Sara接孩子早,而且跟其他孩子玩,讓Noah 在幼兒園中有一定的優越感。但家長跟其他孩子玩也不能太久太過,否則意外容易發生。Caydu 掀裙子是個小意外,Sara 處理得也比較到位,指出孩子行為的錯誤之處,堅持要孩子道歉做得很好。其實不論孩子是哪一家的,年齡有多小,做了不當的行為,大人都應該幫助糾正。
小Noah在幼兒園裡健康成長,跟Caydu還成了好朋友,但半年後,Sara突然跟我預約,要做一次深入的談話。
談話中Sara先問我,有沒有發現最近Noah的行為變了,越來越不聽話?我也感覺到Noah有些變化,好像比以前更加喜歡跟著Caydu幹些「傻事兒」,但Sara 覺得這不是Caydu的影響,她知道Caydu有些行為粗魯,但也知道如何讓Noah辨別同伴的行為,真正讓Noah有變化的是家庭問題,Noah的爸爸有了新女朋友,還給Noah生了一個新弟弟。
Noah每兩周見一次爸爸,目睹爸爸家庭的變化,有些難以接受,情緒反常。Sara說著說著掉下眼淚,感慨道:「我盡全力去為孩子創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他爸爸那邊我無法控制,這太難了!」
看到這麼堅強的女人落淚,我也有些心酸,安慰她一番後,我建議還是教育Noah愉快接受家庭新成員,懂得弟弟出生後,爸爸的生活會改變,照顧自己的方式也會變,然後從幼兒園找了幾本以家庭變化為主題的繪本,建議Sara回去讀,同時我們老師也要了解Noah的家庭變化,在幼兒園組織關於家庭的教育……
接下來的幾個月Noah的表現好像穩定一些,有時也說說他的弟弟。但有一天,Sara突然通知我他們娘倆要搬到昆士蘭州去了,她在那兒有個新工作了。
一個月後,Noah離開幼兒園,Sara一再感謝各位老師對她孩子的付出,給每位老師一張$25的購物卡。又一個月後,她發來Noah在新幼兒園的照片,告訴我們Noah基本適應新幼兒園,但也很想念這裡的同伴和老師。我們看了照片都很開心,真心祝福他們在昆士蘭的新生活愉快。
Sara主動說明家庭的變化,甚至分享她的生活隱私,充分體現了她對幼兒園的信任,這種信任對老師是莫大的肯定和鼓勵,這也幫助幼兒園理解孩子的情緒變化原因,針對性地配合教育。最後她選擇離開悉尼可能還是跟這種家庭變化有關,她希望孩子的成長環境相對單純,也是用心良苦,當然她也有改變生活環境的能力,不得不說Sara是一個優秀的單親媽媽。
Mendy的故事
Mendy是那種膚色偏白的印度人,身材也比較高大(170 cm), 她在印度受過良好的教育,在一家國際公司從事數據分析工作,她說著流利的帶印度口音的英語,是典型的印度白領移民。Mendy的丈夫是一個電腦工程師,他們除了有Caydu(3歲), 還有一個1歲多一點的小兒子。
Mendy接送孩子的時間和Sara很不一樣,一般是9點左右進園,最後一個離園,而且不論接送都簡單幹脆,跟大家打打招呼就撤,有時幼兒園有些發生的事情,或Caydu有些小碰傷,老師想跟她解釋一番,她也無心多聽,不把這些事兒放在心上。
Mendy有種大大咧咧的個性,對幼兒園的有些規矩不太記得,比如幼兒園不讓有堅果的食品進入(有孩子對堅果過敏),她有時會遞給Caydu一個含堅果的「五穀棒」;還有很多家庭早上會讓孩子帶一個水果分享,Caydu基本沒帶過,Mendy有時也覺得不好意思,聲稱自己總是忘,有一次她終於記得了,帶了一個大西瓜來,但第二天又接著忘。
Mendy是數據分析員,應該有其精細的一面,我們認為她經常忘記幼兒園的慣例主要是主觀上不重視,認為幼兒園就是一個託管孩子的地方,只要孩子不出大事兒就行了。Mendy 的孩子Caydu 是那種從入園第一天起就沒哭過的孩子,也是別的孩子經常告狀的對象。
Caydu有時故意欺負其他小朋友,有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比如掀Sara的裙子)的習慣,經常產生令他人不愉快的後果,這可能跟Mendy大大咧咧,不重視孩子行為細節的培養有關。
有一次Mendy難得提前來接Caydu,因為全家要出去參加一個慶典活動,Mendy急急忙忙衝到戶外場地,看到Caydu 沒穿鞋子,連忙說吩咐 「Shoes on, shoes on,we need to go now ! (快穿鞋,快穿鞋, 我們現在就得走!),Caydu 卻不配合,磨蹭磨蹭地不想穿。
Mendy急了,一把將Caydu抱上旁邊一個畫畫的孩子的桌上,然後按住Caydu的腳,幫他把鞋穿上,拽著Caydu走了。
那天很巧,Mendy和Caydu剛走,幾分鐘後Sara也來接Noah,Noah也沒穿鞋,Sara跟Mendy一樣,要求兒子穿鞋,Noah拎著鞋跳上那張畫畫的桌子,坐在桌上準備穿鞋。
Sara馬上嚴厲說道:「Get off the table, you cannot sit on the table to put shoes on.( 從桌子上下來,你不能在桌子上穿鞋。)」
Noah馬上回嘴:「But Caydu did it ( 但是Caydu就在桌上穿鞋啊。)」
Sara 不同意,依然嚴厲說:「You are not Caydu, don’t copy him to do silly things! (你不是Caydu,不能學他干傻事兒!)」
在媽媽的嚴厲管教下, Noah 無奈,悻悻地從桌上跳下來,坐在地上把鞋子穿上。
以上兩個媽媽讓孩子穿鞋子的對比讓人印象深刻,Mendy將完成穿鞋這個任務看得更重要,過程是「不拘小節」,自己代勞,這給孩子帶來行為習慣上的消極影響,當然Mendy 是太趕時間了,但她趕時間也是因為在時間安排上她給幼兒園停留最短的時間,把接孩子離園看得不重要,如果她早來10分鐘就不會那麼緊張。她在主觀上是不太重視孩子上幼兒園或行為培養這些「小事兒」的。
Mendy可能沒想到她抱著孩子坐在桌上穿鞋會給其他孩子樹立一個不好的榜樣,Noah馬上跟風去學了,幸虧Sara嚴厲制止,把這種行為習慣「扼殺在搖籃里」。而且Sara強調不能學Caydu的樣,干傻事兒,這句話也很重要,其實是讓孩子明確夥伴的行為不是標準行為,需要分辨。
有一次開放日,幼兒園請了木偶劇團來表演,除了孩子觀看,家長也歡迎到場,Mendy一家都來了,Caydu的小弟弟剛會走路,也來看錶演了。
在表演中,當木偶團表演一個小人偶走鋼絲的時候,Caydu突然衝上去把小人偶弄下鋼絲繩,這一招太快,木偶團的人都沒反應過來,「悲劇」已經發生了。觀眾們一陣鬨笑,Mendy也在人群中笑著,沒把Caydu拽到身邊。
木偶團的人拾起小人偶,重整旗鼓,準備再上鋼絲的時候,Caydu又往前沖,他那剛會走路的弟弟也步履蹣跚跟著,這次木偶團的人有防備,立刻將他攔下,然後問道「家長在哪兒?」Caydu的爸爸忙上前訓斥著抱走兩個孩子。
Mendy在這一段情景中表現有點像傳說中的「熊孩子背後的媽」,孩子破壞表演其實是對他人利益的損害,並不能因為其中有童貞而掩蓋其惡劣的本質,而且他人的鬨笑並不代表大家讚許這種行為,有破壞力的行為是一定要受批評和約束的,否則孩子不吸取教訓還會繼續干。Caydu一些不好的行為跟父母疏於管教有關,而且他的行為也給弟弟樹立了壞榜樣。家長對孩子有侵犯他人利益的破壞性行為需要高度警惕,不因惡小而為之,不因年齡小而縱之。
其實Mendy對幼兒園從來不抱怨,從不提要求,如果忽視Caydu行為上的問題,她屬於特別好說話的家長。
有兩次幼兒園電腦管理系統有問題,她自告奮勇幫忙查看;有一次我們過「多元文化周」,她弄了一盤印度菜Butter Chicken 過來,展示印度食品。因為她對幼兒園的事情不太主動,為數不多的幾次對幼兒園的貢獻倒是被大家牢牢記住了。
Lily的故事
Lily 是文弱清秀的中國媽媽,她畢業於國內一所有名的高校,來澳洲將近8年,是一家澳洲公司的會計師。Lily帶著女兒Tilly(3歲半)來報名的時候是從其它幼兒園轉來的,因為Tilly在另一家幼兒園哭得太久了,她覺得不合適再呆下去,她希望在一個有中國人的幼兒園裡,女兒情緒會好一些。
在Tilly的報名表上,Lilly詳細填寫了Tilly的各種生活習慣,和她可能的需要的安慰手段,比如睡覺時要拿著自己的一個舊毛巾枕著,看Tilly的報名表就覺得Lily對孩子的憂慮幾乎躍然紙上。
Lily的媽媽,也就是Tilly的外婆也在澳洲,她在家裡主要幫助照顧Tilly。除了剛開始幾次Lily和外婆一起送Tilly上幼兒園,後面都是外婆一個人來送Tilly入園,Tilly 一般9:30以後到園,幾乎是最晚到的一個,但媽媽Lily一般會在下午5:00之前來接,還是比較早接孩子的那類家長。
Lily接孩子的時候也會在幼兒園裡待一陣子,但她主要是陪自己的女兒玩,觀察她在幼兒園的表現,不像Sara那樣跟其他孩子的互動比較多。
Tilly每天上幼兒園都會哭,但不像她媽媽想像的那樣整天在幼兒園都傷心著。一般外婆走以後,她哭幾分鐘就停了。為了讓媽媽放心,老師在Tilly停止哭泣開始玩耍時就會發一張照片給Lily,讓她知道女兒在多長的時間內就恢復平靜。
但有一天老師忘記發照片了,那天中午Lily打電話給老師,焦急地問Tilly是不是一直在哭?老師連忙道歉說是忘了,然後給Lily補發一張她早上聽老師講故事的照片。
Lilly對女兒上幼兒園的負面情緒的擔憂有些過於嚴重,這種嚴重的擔憂不但給老師加重負擔,也是孩子能夠覺察到的,事實上會加重孩子的負面情緒。媽媽的擔憂也是一種愛的表現,但這種愛會被孩子下意識利用:我不願意上幼兒園就使勁哭吧,媽媽難過了就會接我回去,這樣其實是孩子用自己的傷心去測試媽媽的愛。這時如果媽媽堅定一些,跟孩子用正面的語言解釋為什麼要上幼兒園,讓孩子知道上幼兒園是不可改變的決定,此外跟老師交流孩子在家裡的積極表現,跟孩子交流幼兒園的有趣的事情,這樣能夠幫助孩子更好地度過「入園適應期」。
Tilly其實是個乖巧的孩子,像她媽媽一樣文靜秀氣,她會說一點英文,但跟其他孩子玩得不多。她在幼兒園裡沒什麼好朋友,一個人玩的時候比較多。
她在教室里安安靜靜的,沒有引起小朋友太多注意,但有一天Caydu對她有了「興趣」,因為Caydu發現只要稍微碰一下Tilly,她就會有比較大的反應,比如抓一下Tilly的辮子,她就會大叫。
老師同時教育Caydu和Tilly, Caydu需要學會尊重人,停止騷擾Tilly,Tilly也需要學會控制情緒,用語言反擊:「嘿,別碰我,我不喜歡你這樣。(Stop touching me, I don’t like it!)」
但顯然兩個孩子都一下子改不了,Caydu繼續騷擾,只要老師沒注意,Caydu就拍一下Tilly,看她叫喊哭泣的驚慌樣子。
Tilly那天回去告訴媽媽幼兒園有個叫Caydu的「壞孩子」,Lily跟老師反應了情況,老師也將她們觀察到的現象如實告訴她。我建議Lily寫一封信,將孩子受到Caydu騷擾的情況寫下來。
我將Lily的抱怨信展示給Caydu的媽媽Mendy,希望她重視Caydu的一些行為,因為Caydu的有些侵犯性行為給其他小朋友造成心理上的傷害。Mendy聽了也很緊張,表示一定在家裡配合,管教Caydu的行為。
澳洲幼兒園比較重視書面的文件,如果覺得有比較重要的事情最好書寫出來,這樣重視程度迅速升級。但書寫一定要禮貌,陳述事實,擺出證據,尋求解決方案,並表示自己願意配合。此外,在這個案例中,我們看到壞孩子喜歡欺負好孩子的原因除了壞孩子的「壞」,也有好孩子的「弱「,太好被欺負了。
接下來的兩周,Caydu的行為似乎有所收斂,他不去主動碰Tilly,但會製造一些無意碰撞場面,比如拿塊大積木走過Tilly身邊碰一下。
有一次Lily來幼兒園接Tilly的時候,正好Caydu和Tilly都在沙坑玩,不知有意無意,Caydu鏟起一些沙,往空中一揚,一些沙飛到Tilly臉上,Tilly哭叫出來。
Lily看到這個場面非常氣憤,告訴老師Caydu的所作所為,老師批評Caydu,說他如果不能好好玩沙,就需要從沙坑出來,去玩其它東西。
這個事件似乎是壓斷Lily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覺得女兒不能在有「威脅「的同伴中生活下去了,提出Tilly必須離開,再換一家幼兒園。
我作了最大的規勸,跟她解釋經常換幼兒園對孩子情緒會有負面影響,Caydu的行為是有些侵犯性,但他不是那種不正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是誰都欺負,他盯上Tilly的原因之一是發現Tilly的軟弱,對他的行為反應過大,如果Tilly能夠學會平靜,或用語言堅強反擊,Caydu一定會收斂。
但Lily做了決定似乎很難改變,兩星期後Tilly離開了幼兒園。我們覺得遺憾,但衷心希望Tilly在新幼兒園裡順利過渡,找到好朋友,找到自信快樂的幼兒園生活。
幾乎每個學校都存在一兩個調皮的「壞孩子」,Lily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碰到「壞孩子」很難,即使學校里碰不到,以後社會上也會有壞人。讓孩子生活在純潔的環境是不現實也是不必要的,更好的辦法是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讓孩子學會如何面對「壞孩子」,學會用有效的方法保護自己。
以上三個媽媽都受過良好教育,都是職業女性,但她們育兒風格截然不同,孩子的性格也非常不同。在以上三個案例中我們清晰地看到: 孩子的言行舉止反映著媽媽的風格。
我們很難想像Mendy能夠養出Tilly那樣的女兒,也很難想像Sara會教出Caydu那樣的兒子。
家長在孩子身上的烙印是深刻而細微的,好像滲透在孩子的細胞中,這是為什麼很多高質量的私立學校選生源時先選家長的重要原因, 在成功教育的軍功章上,有學校的30%和家長的70%,家庭教育永遠是教育的主要陣地。
最後再次強調,三個案例是個案,不能在文化背景上模式化,特別不要對印度媽媽模式化,以為她們都像Mendy那樣大大咧咧。
我接觸的印度媽媽也有非常仔細認真,孩子行為禮貌謙讓的。Caydu家後來推薦他們的鄰居Amaya入園,Amaya的媽媽也是印度背景,她和Mendy就非常不同,而且Amaya也是乖巧的女孩,有時會被Caydu欺負,但Amaya會大聲說NO,過後還開開心心說:「Caydu is my best friend!「 (Caydu 是我最好的朋友!),看來印度孩子比較容易快樂,這可能是他們文化比較共有的特色吧。
來源:大洋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