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生活網)
每一個新移民都有一籮筐的故事,或心酸,或離奇。我見證過,我聽說過,言語無力,但求以文字記憶吧。
1 朋友老孔
老孔比我早來悉尼五年,認識他是在TAFE學英語的課堂上。我們都不是什麼好學生,十節課會曠九次,巧的是去上課的那一次,我倆恰好都在。有時候,對脾氣就這麼簡單。老孔總是找我聊天,混雜著祖國東西南北的口音、手舞足蹈的吹著不靠譜的牛,他願意說,我也樂意聽。
上周四,老孔給我打電話道:「哥們,陪兄弟去島上住一晚,喝個酒,聊個天。」於是,他把我拉到一個叫Peat Island的地方,一個極小的島。我們住的地方就在水邊,老孔肯定是這裡的常客,對一切駕輕就熟。他烤好了肉,開了三瓶紅葡萄酒。酒過三巡後,老孔沉默許久,再開口竟然淚流滿面——他第一次給我講起他的家庭、婚姻和他的一雙兒女。
老孔其實只比我大三歲,看起來卻像年過半百的人。從前在國內有自己的產業,曾經輝煌一時,因為七、八年前的一場官司而元氣大傷,一怒之下辦了澳洲的投資移民,全家移居悉尼。不靠譜的中介總是靠忽悠賺錢,登陸澳洲後,老孔才發現,那個被中介吹的玄乎其玄的生意根本就是個黑洞。為了獲取澳洲身份,老孔卻必須咬牙堅持,不僅不賺錢,而且投入還一分不能少。
內心說不出的苦楚和對未知前路的恐懼,同時也像一把刀,不停地割裂著婚姻里的海誓山盟。婚姻在這樣的煎熬里變得不堪一擊——老孔的太太受不了生活的巨大落差和澳洲平淡如水、且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四年前給老孔生下個兒子後,給了老孔兩個選擇:要麼離婚,要麼一起回國、東山再起。
他是一個極好面子的人,不願回國面對那些醜陋的商場對手和不堪往事。於是,他和太太選擇了折中的方案——不辦離婚,但事實分居,老孔待在悉尼負責撫養大女兒,太太帶兒子回到了北京,雙方偶爾往返兩地看望孩子。這是他們的約定:不離婚,但彼此也不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只是為了給孩子們一個看似完整的家。
就這樣過了四年,直到今年一月份,老孔的女兒考上了悉尼大學。她告訴老孔:「謝謝你們為我做的犧牲,謝謝你們為我而維繫的婚姻,我清楚的知道發生的一切,我只是不說,怕你們難過。現在我長大了,爸爸你可以和媽媽離婚了,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父女倆相擁而泣,無以言語。
他們最終還是離婚了,兒子還小,判給了媽媽。老孔還是執意不願回國。他說,他會終老澳洲。
老孔低著頭,眼淚噠噠的掉。他說:「兄弟,你就只管聽,什麼也不用說,我就是想找個人訴說,這樣會痛快點。」
後來,老孔刪光了朋友圈,就剩下兩張圖片——他和女兒的背影,以及一個大大的句號。
2 商婚珍妮
珍妮是個頗有姿色的江南女子,三十齣頭,認識她是在Turramurra。村子裡露天放電影,一幫朋友拖家帶口去玩,我也帶兒子去湊了熱鬧。孩子們在邊上撒歡,大人們山南海北的聊著,珍妮不大說話,靜靜聽,側顏很美。後來,朋友給我講了她的故事,說,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很懂得自己要什麼,也會為了目標想盡辦法。
珍妮讀中專的時候就想出國,遺憾的是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幾年前,她得知通過婚姻可以移民這種方式,覺得這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很快,她就在中介提供的照片里找到了她想找的人。一切出奇的順利,她很快便來到了澳洲,她的澳洲先生老實本分,走在一起也感覺般配。這原本是個美好而傳奇的姻緣,嬌小的東方姑娘牽手健碩的澳洲小伙,即便是商業婚姻,這樣的結局也還是會讓很多人羨慕。
然而,故事的後半部分卻顛覆了我的想像,我顯然低估了珍妮。
他們在一起過了三年的日子。據朋友們說,那個澳洲男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牽著珍妮的手,珍妮說話的時候,男人就靜靜的看著她微笑。聽說男人曾經想要個孩子,珍妮總是以各種理由拒絕。
再後來,珍妮告訴了她的朋友:她搬到了曼利海邊一個政府公屋裡,兩室兩廳,所有費用全部政府支付,她同時還享受著政府給予她的最高額生活福利。珍妮並不介意告訴朋友所有的過程,她說她就是想移民,但那個澳洲男人並不是她夢想中的丈夫,儘管他對她很好。
三年來,她用兩年搞清楚了澳洲的福利,她清楚的了解到:如果一個女性遭受家暴,可以報警,警察會限制丈夫和妻子接觸。如果多次家暴並有人身危險,政府會免費提供受害人居住場所,並給予最高額度的生活保障,直至受害人能夠自立生活。珍妮就這樣把小說里的情節演繹成了現實——她通過恰如其分的激怒他,讓他打她,並精準的控制不至於被真的打殘、而又能留下確鑿的傷痕的程度,她報警了三次,成功了三次。最終,她離開了那個男人,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海邊的兩房兩廳,可以不花一分錢的一直住下去。她笑著說,她終於實現了她的移民夢。
見到珍妮的時候,朋友說,仔細看,她左邊的臉上還有隱約的疤痕。
每個人都有夢想,每個人都有實現夢想的路徑。珍妮可以笑對未來,但聽她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笑不出來。
3 悲催的Dyer
Dyer是個電器工程師,悉尼郊區的鄉下孩子。認識他是在我剛來悉尼的時候,朋友介紹我去做一份一個月的臨時工。他知道我是從上海來,會用幾句還算地道的上海話和我聊天。工休的時候,他給我講了他的故事。
Dyer喜歡東方文化,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上海女孩。他教她英語,她教他普通話,一來二去,就建立了戀人關係。
女孩告訴他,想來悉尼看看。Dyer二話不說,買好機票,捧著一大束鮮花去機場接她;女孩說,想要去歐洲看看,Dyer就真的在西班牙找了個工作,陪著女孩在那過了兩年。他們一起走遍了歐洲;後來,女孩說,要把媽媽接過來,Dyer為了討老人喜歡,帶母女倆回到悉尼的郊外。那裡有一大片森林和一個直徑大約兩公里的天然湖泊,那是Dyer小時候玩伴戲水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在孩子的心裡,那面靜靜的湖水藏著多少秘密,又藏著多少夢想。Dyer說,童年的時候,他就夢想著有一天,他心愛的人能坐在小船上,而他跳入水中,腰間繫上繩子,另一頭系在船上,他拚命的游,帶著愛人游到湖的盡頭。這一天終於來到,坐在船頭的是那個中國女孩。他說只要她高興,做什麼他都願意。
後來,女孩給Dyer生了個兒子。Dyer說,自從有了孩子,他丈母娘就看他不順眼,整天給他臉色看。丈母娘時不時的在晚上偷聽他們小兩口說話,後來索性搬了鋪蓋,住進了他們的房間,說是方便照看孩子。他一直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有一天,女孩告訴他:她媽媽想讓Dyer擔保辦移民,Dyer拒絕後,從此便有了心結。女孩很聽媽媽的話,兩人的爭吵也愈加頻繁,直到有一次Dyer動了手,被告上了法庭,被判不得探視兒子。他告訴我,他已經一年半沒有見過兒子了,他也不知道何時父子才能再次相見,他說他混血的兒子非常好看,走在街上時常有人會停下來拍照。
Dyer說,直到現在,他還是深愛著她,他也深信她是愛他的,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會走到今天?
作者:朱愷
(以上內容,為作者親身經歷,原發布日期為2017年4月7日,僅為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網站立場。如有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
圖文:網路
責任編輯:凈心
作者簡介(來源於原網路)
生於三秦,求學上海;子承父業,從醫六載;然心浮氣躁,棄醫從商,為斗銀幾兩終日奔忙。及至不惑,頓悟菜根譚:厚德以積福,逸心以補勞,修道以解厄;遂舉家客居悉尼,一圖耳根之清靜,二享塵世之鴻福。人生苦短,迷途知返。閑時舞文,動時潑墨。睜眼看澳洲,拙筆寫人生,無他,供爾等謝館秦樓,散悶消愁。
This post was last modified on 2018年2月1日 17:00
位於澳大利亞新州Berowra Waters的Berowra Waters Inn,以其與世隔絕的地理位置和令人嘆為觀止的水景,成為了悉尼最獨特且令人神往的高端餐飲聖地之一。這家餐廳不僅因其優雅的氛圍和美輪美奐的景色而聞名,更因其創新而精緻的菜肴贏得了無數食客的青睞。從只可通過船隻或水上飛機到達的特殊地理位置,到每一道菜品的精心雕琢,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與眾不同的魅力。作為一種享受美食與美景並存的方式,Berowra Waters Inn無疑是一場視覺與味覺的雙重盛宴。 如果說有哪種用餐體驗能夠完美地結合美景與美食,那無疑是Berowra Waters Inn。從市區出發到餐廳附近的碼頭,再乘坐私人船隻航行,五分鐘的航程便足以讓你暫時遠離都市的喧囂,融入那片寧靜的叢林與水域之中。船隻接送是免費的,這種便捷的水上交通方式也讓這家餐廳增添了幾分神秘感和隱秘感。站在船頭,環顧四周,綠色的植被與碧藍的水面交織在一起,眼前的風景美得令人屏息。餐廳坐落在一座簡潔的沙岩建築內,玻璃百葉窗讓每一位食客都能享受無障礙的水景。餐廳的設計極為簡約而不失奢華,潔白的內飾、寬大的皮質餐桌以及溫馨的燈光,使得每一位前來用餐的客人都能感受到無比的舒適與尊貴。 Berowra Waters Inn。(圖:提供) Berowra Waters… Read More
在悉尼的Qudos Bank Arena,一場充滿懷舊情感和音樂激情的演唱會拉開了帷幕。Take That,這支英國傳奇組合,用他們超過30年的經典金曲和熱忱的舞台表現,再次點燃了現場觀眾的心。這不僅是一場音樂會,更是一場關於青春、回憶和情感的集體狂歡。 Take That。(圖:Andy Kershaw) 自1990年成軍以來,Take That迅速成為了90年代男孩樂隊的巔峰代表。無論是動人的和聲、充滿感染力的舞蹈,還是他們永遠年輕的笑容,這一切都為他們贏得了無數粉絲。如今,儘管團隊從最初的五人縮減為Gary Barlow、Mark Owen和Howard Donald三人,但他們的藝術生命力依然旺盛。 本場演唱會的設計更趨向於親密與真實。舞檯布置摒棄了以往的奢華與雜技式的舞美表演,轉而聚焦於三位歌手本身。這種簡約而深情的演繹形式,讓觀眾得以專註於音樂和歌聲本身,感受到歲月賦予他們的深沉與韻味。 Take That。(圖:Andy… Read More
位於墨爾本西部的Coles全新 24 小時顧客履行中心有 700 台機器人、人工智慧(AI)和 1000 名員工,比一般超市更忙碌、科技含量更高,只需五分鐘就能完成一份 50 件的超市訂單。 在 COVID 疫情加速數位銷售後,Coles 耗資 4 億澳元在墨爾本和悉尼建立自動化顧客履行中心。在… Read More
周一(11月18日),警方在布里斯本中央商業區的巴士站逮捕一名手持30公分獵刀的男子。 當日下午2點30分左右,警方接到報案稱有一名持械男子在Roma St車站。 在警方公布的錄影中,一名警官說:「放下刀,馬上放下刀!」「放下,馬上放下,把刀放下,放在地上!」 警方表示,該男子從腰帶中取出連鞘 30 公分獵刀,並依照警官的命令將刀丟在地上。 警方在一份聲明中說:「該男子未對任何公眾或警方做出任何威脅。」 警方已控告這名 18 歲男子在公共場所持有刀具,他於 11 月 20 日在布里斯本裁判法院(Brisbane… Read More
澳洲一位頂尖醫療經濟學家表示,濫收病人費用的醫生應該在公共名冊上被點名羞辱,針對莫寧頓半島(Mornington Peninsula)涉嫌濫收病人費用的醫生的集體訴訟也可能將遞交。 近日,病人受促檢查聯邦醫療保險記錄,以確保沒有被醫生錯誤收費。 維州莫寧頓半島(Mornington Peninsula)數十名麻醉師和外科醫師被指控蓄意詐騙、收取雙倍費用和私吞帳外費用。 據《時代報》報導,控訴書指控一群醫生為自己的財務利益而向病人收取高達 5000澳元的自付費用,將其偽裝成預約費或行政費,同時,這些專科醫師發布了參與醫療保險公司的無間隙費用計劃。 Margaret Faux 博士認為,如果指控成立,或許可以透過集體訴訟幫助消費者。 她說:「我們實際上需要儘快讓這件事呈現在法官面前。」「這封舉報信是一份大禮,因為它給檢察官所需的一切,讓他們可以快速、輕鬆地獲得事情的真相。」 Faux表示,值得關注的是,有指控稱醫生在沒有提供服務的情況下收取費用,這是違法的。 她說,舉例而言,收取超過 1000 澳元的麻醉行政費用,卻沒有任何解釋,這可能會被視為「可疑」,因為法律規定消費者必須使用… Read More
12 年級的學生正在迴避教育學位,有大量已開始攻讀教育學位的學生退學,使畢業生人數減少數千人。教師表示,高工作負荷以及學生、家長的不良行為正將他們趕出這個行業。 新數據顯示,自2020年以來,開始攻讀教育學位的學生人數和比率持續下降。2023年,只有11099名新州學生開始攻讀教育學位,佔大學新生的10.46%。而 2020 年則有 15,022 名學生,佔大學新生的 12.54%。 過去 10 年來,在四年內完成本科教育學位的學生人數也大幅下降。 據《悉尼晨鋒報》報導,在 2020 年開始攻讀學位的澳洲本科生中,有 29%…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