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不可思議!」
「太太太贊了!」
……
鐵樹開花
臨近過年,
一群外國人在中國蔚縣暖泉古鎮,
被這裡的一場表演,
驚掉了下巴,
BBC還甚至跑來專門拍攝了紀錄片。
爐火照天地,
紅星亂紫煙。
赧郎明月夜,
歌曲動寒川。
李白寥寥幾句,
就把這場動人心魄的
「火樹銀花」,
表現得淋漓盡致。
打樹花,是河北張家口蔚縣暖泉鎮的漢族傳統民俗文化活動,因打出的鐵花形似繁茂的樹冠而得名。
這種別具特色的古老節日社火,
距今已有500餘年歷史,
是河北「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據傳當年的暖泉鎮,
有好多鐵匠作坊。
每逢年節,富人們放煙花慶祝,鐵匠們買不起煙花,就從打鐵四濺的火花中得到靈感:把廢鐵煉成鐵水,潑灑到古堡城門上方的磚牆上。
熔化成1600多攝氏度的鐵水,
潑灑到堅硬冰冷的城牆上,
一瞬間天崩地裂,
整個城牆像炸開一樣。
千朵萬朵的鐵花,
鋪天蓋地,氣勢洶湧,
如碎金一般光芒四射,
亮如白晝,燦若星辰。
其壯觀程度,
絕對不亞於任何一場煙花表演。
而窮人們,
就得以在這燦然的「光雨」中,
虔誠祈禱,寄託祝願。
每逢節日,
薛建國就在「光雨」的中心,
拿著一勺鐵水,
使出渾身力氣,
奮力拋灑,
一波未散,一波又起。
作為「打樹花」技藝
第14代傳人,
薛建國,
已經打了30多年「樹花」。
對他而言,
這就是藝術。
只有勇敢者,
才配表演的藝術。
每次表演前,
先反穿一件羊皮坎肩,
然後戴上打濕的手套、護腳,
裹上脖套、氈帽,
還要套上一條腿的羊皮護腿。
穿羊皮護腿的一側,
靠近鐵水桶,最易燙傷。
羊毛遇火變焦,
但不會燃燒。
即便這樣,
一場表演下來,
薛建國的褲子、脖套上,
也都是大大小小的洞;
羊皮坎肩上的羊毛,
早已被燎了一大片。
熔化的鐵水,
溫度接近1600℃,
被燙傷更是家常便飯。
而「打樹花」,
不僅要有過人的膽量,
還要有超人的臂力和耐力。
鐵水看似輕巧,
卻足足有幾斤重,
一般人抬都抬不起來,
更別提恣意揮灑了。
臂力不足,鐵水如注,
輕則打不出火花,
重則一不小心,
造成嚴重的燙傷。
薛建國是「打樹花」的高手。
多年的經驗和功夫,
讓他能自如變換手法。
他潑的鐵水,
又快、又猛、還極富韻律。
一勺未落,一勺繼起,
一連串接續不斷的動作,
鐵花此起彼伏,層層綻放。
如飛流瀑布,
如似錦煙火,
在觀眾爆發的聲聲吶喊中,
照亮了暖泉鎮的夜。
看得人越多,
打得就越起勁!
等火光零落,
人聲銷匿,
一切歸於寂靜,
薛建國才拖著疲憊的身子,
慢慢走回家。
他一直有個心病。
「打樹花」傳男不傳女,
有兩個女兒的薛建國,
已經是「打樹花」最後一代傳人了。
哪怕決心打破規矩收徒弟,
現在的很多年輕人,
一看到打花匠人的滿身傷痕,
就打了退堂鼓,
傳承成了一個大問題。
薛建國不希望
幾年後的某個新春,
他再也揮不動那一勺勺鐵水;
他更不希望,
暖泉鎮的月夜樹花,
就這樣只能存在於遙遠的記憶里。
馮驥才曾在一次看完「打樹花」後,深情寫道:「人最高貴的是靈魂,靈魂不僅為人所有,一個城市、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都有它的靈魂。」
如今的我們,
快步向前走著,
忘卻了太多靈魂。
(綜合整理,來源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