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过后,南越人民对于和平来临的狂欢庆祝和兴奋之情也渐渐平息;但那一片红浪旗海却仍然没有褪色,还是夸张的招展在整个市面上。
元波驾车去交通银行,在第五郡华人聚居的街道,竟有许多人家的店面除了金星红旗外,居然也挂出了那面刺眼的五星红旗。这些从前悬挂“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的侨胞,一夜之间,居然可以摆出另一副新容颜,见机之快,用心良苦,真使元波深心敬佩。
他自己倒为了骤然间再看不到一向见惯的那面“中华民国”国旗,而有说不出的难过。这点心事竟连在妻子面前都不敢启齿,就让这份秘密伴随失去名字的城市埋葬吧!
他把车停在横巷,行过世界餐室,银行就屹立在眼前。可是、令元波大吃一惊的是银行没开门?他急忙走回停车处,心神恍惚的把车驾到同庆大道中段,停泊好车、向中国银行分行的方向快步走去。结果相同,没有告示,也没有个人影;银行外徘徊著好些像他一样要到银行提款的人,大家胡乱猜测,仍找不出任何结论。 元波心里猜测,也许是新人新政的作风吧?但是、这种改变和冲击,对他真不是一下子可以接受的。
两天前、去取回寄存在保险箱内的珠宝时,父亲没提醒他把钱也取些出来,他也毫不放在心上。其实、他真没想到越共才控制了政权,第一件改变的事竟是要全部银行关闭;冻结存款,很难想像银行停业,整个社会经济怎样运作调动?
元波转回到咖啡店铺,元浪很开心的站在门前晒太阳,他为了逃避军役,躲在家里整整已五年;过著不见阳光的非人生活,使他变得很苍白。和平、对元浪来说,就等于重见天日,不必再害怕军警查户口,不必再担忧被拘捕到战场充当阮朝及美军的炮灰。他对满街飘扬的大小红旗深深著迷,并有份感激不尽的感恩之情,期待图报似的,把虔诚都写在眼眸里。
“大哥、早安。咦!你今天不穿皮鞋也不打领带,真是少有,为什么呢?”元浪看到哥哥从车里走出来,对元波的随便服饰很感惊奇。
“别说这些了,你看起来很是高兴呢!”
“当然高兴啦! “没有什么比独立自由更可贵”胡志明说得真对。”
“革命口号也琅琅上口了,喂!银行全关闭了,怎么办?”元波指指店里,先行进去,元浪一愕间,也紧跟著哥哥进铺,在后边追问:
“还有多少存款?”
“大约一千五百多万吧?”
“希望迟几天会再开门。”
“拿成功报来,看有什么关于银行的消息。”元波每天回店,都习惯的先找早报阅读。
“嘻!你还想看成功日报,真是作梦,看看这份吧!”元浪从银柜后方把一份报纸递给哥哥。
元波伸手接过,打开头版,意外的发现竟是刚刚创刊的中文版<解放日报>。许多横排的简体字,读来费力伤神;内容除了两份革命委会的安定民心的通告外,都是国家统一、全胜大捷的报导。元波不禁想,只有两天,改变得也太快啦!城市失去名字,新国旗染红了天空,银行停止营业,熟悉的中文报纸也都全停刊了,再下去、还会有什么更改呢?
“怎么样?”元浪指指报纸说。
“看不惯横排,总不容易接受。”元波把报纸丢上银柜。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不惯也得看啊!”
“爸爸呢?”元波问。
“到老三那边还没过来,找他有事?”
“银行的事要告诉他。”
“他已经猜到了,早上出门前对我讲,那天竟一时大意;叫你去开保险箱,却忘了提取银行存款的事。爸爸连连说了两句“莫法度”,倒是妈妈看不开。”
听了弟弟的话,对父亲料事如神是越来越使他佩服外,也真是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有这种本领?那么、对于要他们兄弟收缩营业的看法,是不是应该照做呢?想起这点不觉犹豫著,便顺口问问元浪:
“爸爸料事都很准确,那么关于逐渐收缩生意、你有何看法?”
“再等等吧、观望多些时候才能决定。现在、言之过早吧!”
“我也这么想,又担心爸爸的看法会完全正确。”
“见步行步,顺风驶舵。如果中立,时机有利,我们就大做特做。万一势色不对,就按照爸爸的意见,有什么好担心呢?”元浪胸有成竹,说来头头是道。
元波除了敬佩父亲外,对这个向来有“师爷”之称的弟弟也很器重。想来元浪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打开账簿,订单很多,刚和平、四乡六省的客户都赶到华埠堤岸,一则看看新气象,顺便采购货源。
他对于咖啡铺的好销路,倒也不以为喜。心中忐忑的是,他管理的银行存折,一下子千多万元被冻结,总使他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也说不上是什么,心境就如斯寥落,以至和元浪在账房里抟奕象棋,连战连败。
黄昏时回到家,阿美正用小汤匙在喂明明食粥,阿雯迎上前,热烈的亲吻了父亲。元波在婉冰盈溢的笑意里,把银行关闭的阴影抛到门外去了。
晚饭后、孩子们上楼看电视,婉冰端了茶到客厅,递给元波,然后打开话匣:“今天那两位越共军人又来了,我讲的越南话他们都不大明白,就叫阿美当翻译。”
“你和他们谈了些什么?”元波拿出香烟,点燃上了吸一大口,再把烟雾吐向天花板上。
“我好奇、向他们提出了许多问题,问北越有没有冰箱啦?有没有电视机?煤气炉和有没有汽车?文协连连点头,文青却想也不想的都说有。后来、我要阿美把那些日本出产的本田、三菱汽车,电视机等产品问他们,也都说有。没想到阿美鬼灵精,问著问著出其不意的把美国福特车的名字也念了。”婉冰挂著一抹笑意,就此打住。元波听到入神,急著要知道下文,连香烟也忘了吸,紧张的追问:
“喂!讲下去,他们怎样说?”
“文青还是面不改容的说有;我们已经知道他们说谎了。”婉冰拿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才再说:“阿美不再问,倒是用广东话返问我,为什么兵大哥要不诚实?我也不明白,你说呢、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
元波想不通,绝没理由,北越会有“美帝”制造的“福特”牌汽车啊!他愕然地瞧著妻子,婉冰却自己接下去:
“你想不出,是不是?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不过很难相信就是了。”
元波拿起茶杯,大口呷进嘴,把手上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出神的望著面前的婉冰,她再饮了口茶,接著开口:“他们告辞后,我真想立即去店里找你,又怕你笑我,就胡乱和阿美猜。没想到下午陈文青一个人来了,他这次老实到大出我意外呢!他要阿美转告我,早上他通通说谎,因为他的队长在场,不能不照规矩讲话。那些牌子他从来没听过呢!”
“什么?他说谎是队伍里的规矩?”
“一点也不错,上级命令他们,绝不能将北越所没有的东西让南方人民知道。所以说谎也就是规矩、是军令,你说奇不奇怪?”
元波不断点头,命令军队说谎,真是千古奇闻啊!
婉冰又接下去:“他告诉阿美,自己是侬族人,已经完全忘了乡音;但姓陈、
可以证明祖宗是中国人。是被迫加入军队,从二等兵升到下士,左腿右臂都伤痕累累,他还说北方好苦,并要我们千万不能给文协知道这些话,他认为我们很好,不忍心欺骗我们,真是没想到的。”
元波燃上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喷向天花板,才说:“他为什么要讲实话呢?”
“我也想不通,他说他很喜欢小明明,他离家入伍时,唯一的儿子也正是明明如今般大小。已经五年了,南下征战,家人生死不明,心里好想回去,又不能退伍。也许、就因为思乡念家而不满,或许因明明而动了感情?”
元波把整个事件细想,还是很疑惑,如果文青后来的话是真的,为什么越共要如此瞒骗南方人?第一次的话连阿美也晓得是假话的,第二次如果又是假话,也不合逻辑。
那么只好承认他后来的话是真的。对于越共政权存心骗人民的问题,只好慢慢去了解,靠想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的。心中就存下了许多解不开的结,因为一个万众归心的政党不可能是一个言而无信、存心说谎的政党啊!
夫妇两人终于都找不出认为合逻辑的解释,这时传来明明在楼上的哭声,婉冰慌张的走出厅。留下元波,他又燃起烟,在烟雾缭绕里让许多思潮从四方八面来纠缠。想得太多后,竟弄到整夜辗转,不能安眠的夜,原来好漫长呀!
更多相关文章可查询此处。
澳洲年底前将推出了全新的“国家创新签证”(NIV),取代目前的“全球人才独立计划”(Global Talent Independent Program)。新计划旨在吸引全球的各行业高技能人才,特别是在关键领域拥有卓越成就的专业人士。 Read More
新州警察局局长凯伦·韦伯威胁说,如果由于铁路罢工导致观看烟花人群的安全无法保证,她将建议取消悉尼标志性的新年前夜烟花表演。 Read More
12月15日,一个网名为“Ares”的中国游客在“小红书”上发布了三段使用无人机近距离拍摄澳洲海军军舰的视频。引发了网络热议和澳洲参议员Malcolm Roberts的关注。 Read More
更新於 :2024-12-20 03:12 12月初,三名台湾总统府当值宪兵因向中共特务提供机密遭到抓捕,之后中共渗透台湾网红的种种迹象也被媒体爆出,再次引起台湾舆论对中共渗透及《反渗透法》界限的讨论。 从中共诞生以来,统战与渗透一直是中共非常重要的战略手段,从未放松过。上百年来,其渗透能力堪称登峰造极,几乎就是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无往不胜。中共当局不仅依靠统战与渗透成功地将国民政府赶到了台湾,还将全中国百姓拿捏得服服贴贴。 西方政客的幻想曾造就了中国经济的快速崛起,中共的统战与渗透也随著中国制造的廉价产品全方位地蔓延到了世界各国,并顺利地在各级政府、学术领域,甚至地方社团中埋下种子,打下了长期盘踞的基础。 而散布在世界各国的台湾社团从来就是一个重灾区,在民主环境里成长的台湾人并没有天生的免疫力,一些单纯的台湾人往往在有意无意间被利用了、被渗透了,被统战了,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堕落在红色的枷锁之中。 每当人们提到中共的统战与渗透就会联想到特务与间谍,其实统战与渗透的范围极其广泛,广泛到不能简单地用“间谍”的概念来分析论述。 比如说,一些有点影响力的台湾人常常会公开提醒台湾商人,不要在中共不喜欢的媒体上刊登广告,或避免发表支持台湾政府的言论,美其言曰出于“好意”或“保护侨胞”,其实他们已经在中共的战壕里,替中共的统战与渗透发挥影响力了。让人产生恐惧或自觉宣扬“中国好故事”,都是红色渗透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很多海外华人,包括台湾人或东南亚的华裔难民,他们的政治立场往往会随著中共影响力的变化而相应发生变化,有些人从反共走向亲共,之后又宣称反共,自由世界给了他们自由思想的空间,但他们是否真的能在立场的改变过程中摆脱中共势力的束缚呢?那就只有天晓得了。因为中共统战与渗透的力量就像癌细胞,具有顽固的持久性,有时活跃、有时潜水,当沾惹上后想洗心革面就没那么容易。 在澳中经济处于蜜月的年代,澳洲只看到了滚滚而来的金钱,却没注意到中共的金钱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减轻了澳洲的经济危机,也削弱了澳洲的立国基础,澳洲政府在中共的玩弄下几乎成为了一堆木偶。谭宝政府最终反戈一击推出了“反渗透法”,气焰嚣张的中共和统会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中共的红色势力就此消亡了吗?当然不会!那张渗透的网络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可能在一天内轰然瓦解,该铺垫的早已稳妥,该下的种子也已扎下了根。 英国王子边上埋著红色地雷,中共军人挤进新西兰国会,泛红宪兵在守护台湾总统府,类似的情形比比皆是,澳洲也绝对不会例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区别只在于何时才被发现,西方民主社会的一大特点就是后知后觉。 中国人的群体很简单,亲共与反共都是摆在台面上,多多少少都对澳洲主流产生影响力,其它的绝大多数社团都保持低调,明哲保身,见风使舵,意见统一。 与中国社区相比,台湾社区反而显得比较复杂,那是因为各台湾社团在对台湾的定义上有著差异。 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海外缺乏具有影响力的台湾本土社团代表台湾人发声,一直被认为是台湾人声音的社团并非来自台湾,那是一些民国初期就开张的百年老店,“XX堂”,或“XX会”,以及逃离共产极权迫害的难民组成的“越缅寮”团体,他们都曾接受了中华民国文化教育,本质上捍卫的是中华民国。当中共和统会在全世界粉墨登场后,首当其冲就是对这些社团进行统战与渗透,遗憾的是无一能够幸免。… Read More